年轻女白领：工作没那么简单 陪酒成家常便饭

马甲也是衣服

              又到岁末，各种年会、聚餐、答谢会等轮番上演。但对一些年轻的职场女性来说，这却是“痛苦”的一段时间——因为难免要被领导叫去陪客户吃饭、喝酒。即便在平时，也有不少人有着这样的烦恼。“陪酒”是中国人酒桌文化的延伸，有领导和客户的地方，总少不了陪吃陪喝的年轻女性。[网友评论：今天让你陪酒 明天还会让你陪什么？]


             毕业才一年半，我已经从不知世事的女大学生变成了各种宴席上熟练给领导和客户敬酒的职场女性。大学时代的我，对未来的想象顶多是穿着职业装坐在电脑前，面对着各种表格和PPT。而现在，穿梭在酒桌之间已经成了工作的常态。
            做实习生，第一次陪喝酒就遭遇暧昧
            第一次跟陪领导喝酒是2010年夏天。
            那时我还在念研究生，当时在某国企实习。领导比较随和——他当时好像处于被冷藏时期，主要的任务是协助集团筹备某新公司的成立，因此单独作战，手下只有我们三个实习生。那一层办公楼只有两间在用，一间是我们三个实习生，隔壁是他。
            实习大概1个月后的一天中午，他叫我们三个一起出去陪他吃饭。单位旁边的餐馆，他很自然地点了啤酒。我看看其他两个人，很配合地边吃菜边敬酒，也只好意思一下。未出校门、平时几乎滴酒不沾的我几杯酒下去已经开始飘了。酒过三巡后一行四人回办公室。去洗手间，倒水，我一直是飘的。其他两个也都趴在桌上小憩。然后，他过来叫我去他办公室。还好，我的意识还算清醒，拍拍脸，让自己清醒清醒，然后才进去。他坐在椅子上，笑眯眯看我，指给我看我交给他的材料，示意我过去。我硬着头皮过去，同时努力刻意保持距离。他有些暧昧地笑着说：“你站那么远干嘛？”我正为难的时候，有同事来找他。我趁势很快指着文件说了几句，然后假装回头看见同事，说：“呀，有人找您，我先回去，待会再来和您解释这个数据。”然后溜之大吉了。
             我现在都记得当时那种感觉，像看见脏东西，谈不上恶心，也没到恐惧的地步。这是我第一次知道以前只是听说的那些阴暗面可能都是真的。后来我小心翼翼，避开所有和他单独共处一室的机会，直到实习期结束，马上逃走了。
           陪领导赴宴，我第一次知道敬酒有规则
           第二次则是一年之后。导师推荐的单位领导面试完我后觉得还可以，过了段时间就打电话来说“有个午宴，公司几位领导都在，有空过来一下”。当时，面临毕业的我手里却一个Offer都没有，想来想去这也是个机会，推掉的话可能连机会都没有了。于是就答应了。
          席间有公司总裁及几位总助列席。有一个部门的姐姐坐我旁边，不时小声叮嘱我：快吃菜，快喝水；现在不用干，去敬酒。我按照她的指示一步一步做下去。期间敬酒弄错了顺序，总裁马上呵斥：小X，你怎么回事，这是某某总！面试我的领导连忙出来解围，说是他没有交待好。这是我第一次知道敬酒有规则。
           当然，通过后来长期的摸索，知道其实这是一套相当严格的规则：谁先敬，谁后敬，先敬谁，后敬谁，敬谁的时候要恭维，敬谁的时候寒暄即可，谁敬的时候要毕恭毕敬，谁敬的时候必须敷衍。
         后来，我确实进了这家单位，现在已经一年多了。到目前为止，陪各种领导、客户吃饭喝酒的次数不算很频繁，大概一个月一两次。基本上在这些酒桌上，我的行为如下：眼睛监督包间的服务人员及时续酒、续茶、上菜；耳朵听领导和当天列席的各路人马聊天（内容涉及政治、经济、行业人事变动、艺术、目标项目情况），同时适当的时候插一两句；开席之初抓紧吃菜，能吃肉最好，虽然有时实在咽不下饭店的大菜；结账。
          至于喝酒这个主题，作为女生相对幸运，只要当天有红酒，我就只喝红酒。敬酒的规则没有人明确告诉过我，我在网上也没有查到过任何资料，我自己制定的规则是，跟着领导来。他开始，我就开始；他按什么顺序敬，我就按什么顺序敬。而我的酒量也有了稳步提升，红酒一下子喝个大半瓶没什么问题（以前喝一杯就头晕眼花了）。
         酒席中间去洗手间，我每次都会对着镜子游离几秒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为什么要和一群不真的认识的人在这里聊艺术聊经济聊政治。然后用冷水拍下脸，微笑着回到座位。
         很多时候，散席后领导会带客人去自己的办公室坐坐。那是一个特意设计的类似文化场所的空间。我们每天在那里办公，丧失了全部的新鲜感。领导却带一拨又一拨的客人去，介绍每一个摆件和饰品。除了参观，固定节目是喝红茶（有一段时间是普洱）解酒。毫不意外地，我是那个负责烧水泡茶的。有时候醉意浓到要时刻提醒自己保持清醒。每一次客人们散去，我都暗自在心里庆幸，没有打碎杯子，也没有烫伤自己。
        陪领导们喝了白酒，还要晕乎乎地工作
       偶尔躲不过去，也喝了白酒。那一次是在外地，我们承办一次100人规模的会议。晚宴安排在距酒店大概2公里以外的饭店。我负责跟两辆大巴中的一辆。去的时候数人，45。晚宴期间，作为组织会议团队，由领导带着每桌敬酒，参会职位最高的领导到了塞外，心情大好，半开玩笑半下命令要求大家都喝白的。无奈我和另一个女孩当场换酒。一共10桌，一圈喝下来，又加上之前喝的红酒，出门的时候已经觉得不妙了。当然，上车还是要数人数的，万一哪个喝多了的领导被丢了责任可担不起。在门口趁断后的当口，狠狠吹了下晚风，勉强清醒。但上车后，听他们的说话声，特别飘渺。只听一位平时稍熟的领导问，小X你还行吧？我说没事没事。然后开始清点人数。第一遍，少三个。再点，还是少，变成了四个。好在一位清醒的领导提醒我，XX单位的几个人自己走回去了。心才稍定，吩咐师傅开车。车上的人热烈讨论着什么，我不敢闭眼，听着耳边飘渺的喧哗声，只希望下一秒钟就能到宾馆的床上。

       而现在，又到年末了，各种年会、聚餐、答谢会蜂拥而来。我又忙了起来，除了各种总结，还有个重要任务就是陪领导和客户过好这个年终。用室友的话来说，年末的我不是在酒桌上就是在去酒桌的路上。虽然远没有这么夸张，但是从2012年的年底到现在一个月的时间里，我至少也参加了七八场酒席了。虽然累，身体吃不消，但是想想撑一撑就过去了。
工作后的一年多以来，在陪领导和客户喝酒这件事上，我唯一能控制的就是我仅存的意志力。也许，在中国，尤其在国企，或者在决策者平均年龄在40岁以上的行业，如果不喝酒，很多项目真的拿不到。也许因为中国人太紧张，需要靠酒精放松后才能互相找到突破口。但作为一个酒桌上的“牺牲者”，我真希望有一天，大家能清清爽爽谈生意，而不用推杯换盏，东倒西歪；也希望更多的初入职场的女孩子不用成为酒桌上的点缀或陪衬，用自己的健康换领导和客户的欢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