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染科普笔记2023-11-8】季建林丨新冠感染后抑郁等心理健康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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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者丨季建林（复旦大学中山医院心理医学科）
整理丨刘娟（招远市人民医院）/刘娜（威海市立医院）
审核丨王玉兰
来源丨SIFIC 2023“全国感控与耐药感染”联合大会

人类正在经历新冠反复感染，对于新冠感染后心理健康问题，复旦大学中山医院心理医学科季建林教授从长新冠病人心理/精神症状、影响因素、症状干预和预后及治疗等方面，做了详细的阐释。



一、长新冠病人心理/精神症状
（一）最常见是疲劳，疲劳是介于生理和心理的症状。抑郁或焦虑障碍中疲劳是病人主诉症状，长新冠病人中疲劳是特殊症状，不纳入到心理精神症状当中。
（二）三大类症状

• 睡眠困难，是生理、心理问题、神经问题。睡眠问题对人心理生理带来很大影响。
• 情绪问题，包含情绪焦虑、抑郁，新冠感染和疫情创伤事件对人影响，称为PTSD。PTSD原来是指天灾人祸、重大地震、重大交通事故幸存者、亲历者对创伤事件回顾造成的影响。新冠疫情作为突发性事件对健康有影响，尤其是ICU抢救成功经历是病人的重大创伤。一部分长新冠病人有PDST特殊情绪困扰。
• 认知功能影响，狭义认知功能减退是指记忆功能减退，比如老年痴呆不可逆记忆力减退。广义认知功能减退包含注意力集中困难、反应迟钝。新冠患者心理精神症状如睡眠情绪和认知问题有一定发生率，尤其是短暂记忆缺损比较明显。新冠康复后3个月和12个月随访调查显示，相当一部分病人持续存在长新冠症状。世界卫生组织定义长新冠症状至少超过两个月，美国或英国超过1月。长新冠残留症状像认知、情绪问题持续时间两三个月，注意力不集中，视觉空间、判断能力、反应能力认知有缺陷。
  

二、影响心理/精神症状持续存在的因素
（一）新冠急性期严重程度和长新冠心理健康影响因素，可能跟急性期严重程度有关。欧洲几个国家以新冠急性期卧床天数来判断严重程度，发现急性期新冠感染时卧床时间越长，新冠后期康复阶段长，新冠持续时间或症状严重程度更高。发现显著性差异：在新冠康复后6个月，急性期住院超过7天以上病人明显比急性期没卧床病人出现抑郁焦虑和睡眠问题比例更高。长新冠抑郁焦虑失眠持续时间超过两个月达到6个月、超过1年比例，跟急性期卧床天数超过7天以上有关。长新冠的心理/精神症状与急性期新冠严重程度相关（非住院病人）。
（二）对急性期住院和非住院病人进行长新冠康复阶段随访，发现出现认知问题差异。随访一年急性期新冠住院治疗的病人中出现认知功能问题，表现在住院病人反应速度、注意力、工作记忆比非住院病人和普通人群差。在新冠急性期没有住院的门诊治疗病人，长新冠期随访期间主观认知注意力、记忆力差，但通过客观认知、心理测验，评分并不低，注意力评分相对低，在客观认知功能评分方面明显优于急性期住院的新冠康复病人。
（三）抑郁是影响长新冠认知损害的重因素。认知功能影响因素除了本身疾病，情绪抑郁对认知功能有影响。自我感觉差，有注意力反应能力下降，严重抑郁症病人有注意力反应迟钝，老年抑郁症病人早期容易被误诊为痴呆。在长新冠病人中如果存在抑郁，认知会有一定影响。
（四）既往有无精神科病史对长新冠焦虑抑郁的影响。既往有精神科病史的病人感染新冠后，长新冠期间出现抑郁焦虑发生率比一般新冠感染病人发生率高2到3倍，持续时间超过几个月。对于长新冠病人心理问题，既往有精神科病史发生率比较高，且恢复原来抗忧郁、焦虑治疗。
（五）疫苗接种与否对长新冠心理/精神症状的影响。是否注射过新冠疫苗对于抑郁焦虑、疲劳睡眠、疼痛影响不大。有研究证明单克隆抗体治疗或注射过新冠疫苗，对长新冠相关症状有一定保护作用，可以预防严重相关症状。文章研究疫苗和单克隆抗体治疗对新冠感染症状有帮助，对长新冠后期相关生理症状也有帮助，对情绪心理研究显示有一定保护度 。
三、心理/精神症状预后
牛津大学分析全球样本量100多万，比较新冠感染后6个月和两年，发现新冠感染康复6个月中出现心理精神症状发生率，与其他呼吸道病毒感染比较有明显增高。抑郁平均持续时间43天，焦虑两个月，睡眠问题持续时间三个月。病人感染两年之后失眠焦虑和心境障碍都恢复，跟其他呼吸道病毒感染无选择差异。最长可以达到457天，焦虑417天。老年新冠感染后，有精神病性症状问题或认知缺损、痴呆问题，愈后比较差，死亡率比较高。总之新冠后心理/精神症状基本都可以治愈。
四、筛查/识别抑郁、焦虑认知的工具/技术
（一）心理/精神症状疾病筛查和诊断。按照筛查量表进行询问，如进行疾病诊断，需专科医生进行检查诊断。非精神专科医生多问问题，根据症状持续时间考虑心理/精神症状疾病。询问包括认知损害、注意力、反应能力、时间记忆等认知功能问题。
（二）长新冠心理/精神症状的处理原则。一是进行健康教育干预。第二心理治疗，对于新冠感染后康复病人心理治疗，没有特别专业治疗，进行一般解释或简单认知转变，三是药物治疗。对于抑郁焦虑睡眠困扰，用镇静安眠药、常规抗抑郁药物对症处理。国外提出对新冠感染后康复行体育锻炼、瑜伽或物理治疗，物理治疗：经颅直流电刺激、经耳皮肤迷走神经刺激。
（三）健康教育方面：2021年WHO欧洲分部出版健康指导手册，内容包括关注新冠康复病人残留症状，列举十个常见问题，体力疲劳、情绪管理、睡眠管理、认知功能恢复指导、注意、记忆和思维清晰度问题指导，让病人自我调整，改善注意力和记忆反应能力。情绪管理包括改善睡眠，ABC指导。
（四）常见精神病药物建议。药物治疗可以用安眠药对症处理，尽量避免使用通过细胞色素的P450、同工酶p3A4和P2D6。抗病毒药是通过同工酶代谢，会相互竞争和对抗，药物治疗作用影响和不良反应增加。推荐精神科药物是氟伏沙明。用抗焦虑药物或非典型抗精神病药咨询专科医生。
五、综合干预物理治疗经皮耳刺激迷走神经， 类似于中西结合耳针点穴治疗，刺激迷走神经对长新冠病人抑郁焦虑有帮助。对焦虑抑郁或自我评估症状改善达到23%。
PASC症状表型与治疗随访。随访一年，抑郁焦虑用心理治疗或抗抑郁药，主观改善100%。单个症状或多个症状持续存在，康复治疗主观症状改善达到90%左右。长新冠病人身体症状、心理症状、主观感受经过适当治疗，恢复达83%、97%、100%。
小 结
对于长新冠病人症状康复全面评估，理解病人，多科合作，心理支持，综合干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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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图片来自网络图文：王小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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