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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型冠状病毒：正确而非过度防护
姜利 李六亿 吴安华 蒋荣猛 郑瑞强 李绪言 桑岭 潘纯 郑霞 钟鸣 张伟 管向东 童朝晖 杜斌 邱海波
摘要
对支援湖北省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的各医疗队来讲，正确防护是保证医护人员在工作中不被感染的重要前提。但由于多数医疗队员对防护流程不熟悉，加之各地给出的要求亦不一致，出现了过度防护与不正确防护的现象。国家卫生健康委医疗专家组和院感专家组的部分成员，就近期在武汉及周边城市巡查过程中发现的相关问题进行了汇总，并提出了切实可行的建议。
正文
随着湖北省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的暴发，全国各省市、自治区均派出了多支多批医疗队，支援疫区医疗救治工作。但大多数医务工作者并不熟悉传染病，特别是呼吸道传染病的防护流程，对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本身的病情发展与转归，亦需要时间来认识、体会。因此，从驻地离开到工作的医院，从病区的清洁区进入到潜在污染区、污染区，工作结束后再回到驻地酒店，其中的防护流程五花八门，存在过度防护、无效流程等现象。加之担心和恐惧，不合理的流程会被放大，影响医疗工作质量、效率，以及队员驻地生活不便，同时亦增加了不必要的花费与物资的浪费。对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正确防控，国家卫生健康委医疗专家组和院感专家组的部分成员，就近期在武汉及周边城市巡查过程中发现的相关问题进行了汇总，并提出了切实可行的建议。
问题1：部分医疗队在队员进入驻地酒店前搭建临时通道，从医院清洁区穿回的衣物和鞋集中放在通道中，再穿上通道中的另一套衣服和鞋进入宾馆房间。这个流程有必要吗？
没有必要。不慎污染最大可能发生在脱摘防护的过程中，因此应在脱摘区安放镜子，并安排人员监督脱摘是否规范。相关内容可参考国家卫健委《医疗机构内新型冠状病毒感染预防与控制技术指南（第一版）》[2]的附件。如果脱摘规范，未被污染，则走出到清洁区，穿好自己的衣物，即可直接回驻地房间。整个过程并无被污染的机会。如果脱摘过程不慎污染又未觉察，有可能会在临时通道中污染他人或物品，临时通道可能会成为不安全的场所，导致病毒传播，完全背离了搭建初衷。
问题2：医护人员的住房亦划分了污染区和清洁区，有无必要？
没有必要。酒店里无病房，亦就无污染区。出于个人卫生习惯，可以将从外面穿进来的衣物、鞋子单独放置在房间固定的位置。沐浴后换上室内穿的衣服和鞋，亦可增加休息时的舒适性。
问题3：驻地酒店的空调一定不能用吗？
需要询问驻地酒店中央空调系统的运行方式。全空气系统有中效以上滤器的可以正常运行，或关闭回风，开最大新风运行。风机盘管加新风系统，可关新风运行，或在打开室内排风或开窗的情况下使用新风[3,4]。气候温度容许的情况下，加强开窗通风是最好的空气净化方法。
问题4：怎样甄别防护服是否符合传染病房的要求
防护服是否符合传染病房要求，需看外包装上的说明是否符合国家标准。医用防护服须符合GB 19082-2003标准[6,10]。如果不能确定，可以求助医院有关部门协助判定。无明确说明的防护服不要于传染病房使用。
问题5：隔离衣和防护服要同时穿吗？
有些教学视频，防护衣外面加穿一件隔离衣，亦有人将隔离衣穿在防护服里面，或多件叠穿。按照标准预防规定，进入呼吸道传染性疾病的留观室、隔离病区的医务人员，必须佩戴医用口罩、工作服、防护服或隔离衣、鞋套、戴手套、工作帽。当为患者实施吸痰、气管插管和气管切开时，在上述防护（二级防护）的基础上，还应加戴面罩或全面型呼吸防护器[5,6,7,8]。理论上讲，防护服或隔离衣选择其一即可。防护服、隔离衣同时穿，甚至穿戴多层防护服和隔离衣，并不增加防护效果，反而会对正常医护工作有一定程度的影响，亦是一定程度的浪费。
问6：隔离衣和防护服可以复用吗？
一次性隔离衣和一次性防护服不可以复用。布制隔离衣在清洗消毒后可以复用。
问题7：高危气道操作（如气管插管、气管切开、纤维支气管镜检查）时，操作者与助手应如何防护？
尽管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患者早期无大量气道分泌物，气道操作如气管插管、气管切开、支气管镜检查等，仍有眼面部受到喷溅和产生气溶胶的风险。操作者与助手需佩戴护目镜和防护面屏。在开放吸痰（不建议开放吸痰，应使用密闭吸痰装置）、采集咽拭子时亦需佩戴。护目镜和防护面屏两者作用相似，选择其一佩戴即可。如同时佩戴会影响视野，增加操作难度和锐器伤发生的风险。有条件的单位最好加戴一次性医用头罩，或动力送风过滤式呼吸器（Powered air-purifying respirator，PAPR）（俗称正压头套）[5,6,7,8]。相比佩戴护目镜/防护面屏，不要用未做手卫生的手接触眼睛才是更重要的防护措施。
问题8：使用正压头套（动力送风过滤式呼吸器，PAPR）前的必要检查
使用正压头套前，应检查电池电量，发动机表面是否有裂口、撕裂或损坏。镜片是否有裂缝、划痕或其他损坏迹象。视窗是否清晰。过滤器是否在正常工作时间内（请仔细阅读说明书）。
问题9：正压头套（动力送风过滤式呼吸器，PAPR）如何清洗消毒？
动力送风过滤式呼吸器头套，可以有限次复用。使用完毕后，可用含氯消毒剂、乙醇、过氧化物擦拭后干燥，以备下次使用[3]。有些医院使用紫外线消毒，但紫外线无穿透性，只能消毒光线照射到的部分，不能消毒到头套内侧面。
问题10：防护脱摘地点要距离污染区多远？
有些医院的防护脱摘地点离污染区非常近，有的甚至就在污染区内，这是不允许的。一般来讲，防护脱摘地点应位于污染区外的房间里，要有实体物理隔断。对不是传染病专科的医护人员，防护脱摘是最易污染的环节。应保证脱摘区空间足够宽敞，脱摘指示清晰，安装镜子，有条件的单位可安排人员监督。最大程度减少脱摘不慎带来的污染。
问题11：在同一区域同时脱掉防护服/隔离衣和防护口罩对吗？
根据病房性质结构决定设置几个脱摘区。当患者在标准的负压病房内，一个脱摘区即可。目前绝大多数医院的脱摘区是临时改造的，一般至少设立两个脱摘区。在第一脱摘区，第一次手卫生后，先去除面屏或护目镜；第二次手卫生后，脱去外层隔离衣（如有）；第三次手卫生后，一次性脱去防护服、靴套和外层手套；第四次手卫生后，进入到第二脱摘区。在第二脱摘区脱掉鞋套和内层手套，手卫生后摘掉帽子，再次手卫生后摘掉口罩[5,6,7,8]。两个脱摘区间应有实体物理隔断，同时在第二脱摘区准备好外科口罩，以供防护用品脱摘完成后佩戴。
问题12：脱掉防护后，用含乙醇棉签清洁耳、鼻，有何害处？
皮肤黏膜屏障是机体固有免疫的重要组成部分，本身即能阻挡病毒入侵。乙醇会破坏皮肤黏膜上的正常菌群，用含乙醇棉签清洁时，又有可能划破皮肤黏膜，直接破坏皮肤黏膜屏障。耳鼻在沐浴时清洗即可，并不建议脱掉防护后，用含乙醇棉签清洁耳、鼻。
问题13：乙醇喷洒能起到消毒作用吗？
无论是从污染区出来，还是回到驻地，医护人员经常会被工作人员给一个"酒精淋浴"。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七版）[1]明确指出，75%乙醇是可以有效灭活病毒的。尽管如此，我们需要了解乙醇的常规使用方法是擦拭和浸泡，并不建议将乙醇喷洒在衣物上。首先，简单喷洒量少时间短，起不到杀灭病毒的作用。其次，化纤衣物在穿着过程中容易产生静电，引发危险。此时湖北天气湿冷，衣服淋湿易受凉，亦影响医务人员的健康。
问题14：医护人员每次沐浴一定要超过半小时吗？
大多数医院目前不具备沐浴条件，队员们需回驻地沐浴。有的医疗队要求队员沐浴一定要超过半小时，同时对水温亦做了要求。其实，沐浴时间并无任何硬性要求，水温亦是舒适即可。与日常沐浴无区别。
问题15：N95口罩的1860款和9132款有何区别，防护作用相当吗？
N95是可防护非油性颗粒在85L/min流量下过滤效能为95%，N代表Not resistant to oil，用来无时限防护非油性悬浮颗粒。口罩设计用途是防尘，其滤过效能与医用外科口罩一致，但表面没有防喷溅的功能。而N95的1860和9132两款医用口罩，多了一层绿色的防液体喷溅层，并做了落菌达标测试。两者均可用于职业性医护人员的呼吸防护，阻隔某些致病微生物颗粒（如病毒、细菌、霉菌、碳疽杆菌、结核杆菌等）[3,9]。
问题16：露天场所喷洒消毒剂有效吗？
无效。不清楚露天场所的病毒在哪里，即使有病毒，数量亦很低，喷洒起不到消杀作用，且会对环境和植被造成危害。
正确合理的防护配备及流程，将最大程度的保护医护人员。恐惧是健康最大的敌人，过度防护同样会带来身心危害。理性对待传染病防护，是前线每一位医务人员和院感工作者必须充分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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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3-16 16:4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