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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缪青聽金文婷 审阅:胡必杰 潘珏
一、病史简介 女性,17岁,高一学生,浙江人。 主诉:胸痛伴干咳2月 现病史:2月前开始出现右侧胸痛伴有干咳。2017-3-27当地医院查血常规:WBC 10.6×10^9/L,Ne% 24.6%,Eos% 46.8%;Eos 4.96×10^9/L;CRP 35.4mg/L。胸部CT:双肺多发结节影。予克林霉素治疗9天,自觉胸痛好转,随访血常规及CRP与前相仿。
2017年4月初出现左食指肿胀疼痛,外院考虑 “左食指软组织感染、化脓性腱鞘炎”,行切开引流术,并予阿奇霉素+万古霉素抗感染9天后出院。
2017-5-6 来上海某医院就诊,随访胸部CT:右肺下叶多发结节状斑片影,左下肺结节伴空洞,左侧胸水;查总IgE、寄生虫抗体、GM试验、G试验、隐球菌乳胶凝集试验、T-Spot、痰涂片找抗酸杆菌、自身抗体均阴性。外院行气管镜:灌洗液抗酸(-),刷检及液基细胞(-)。予阿米卡星+莫西沙星+利福平治疗1周后出院。因诊断不明,随来我院。
既往史:无特殊,生长发育正常,否认生食鱼虾蟹、牛羊肉史。
胸部CT示两肺散在条片状、结节及空洞病灶,间隔1月余随访病灶部位有改变。
二、入院检查(2017.5.16) 体格检查:双肺未及明显干湿罗音。四肢检查发现:(1)左手大鱼际肌处肿胀,伴压痛,表面无发红、破溃,皮温正常;(2)左食指可见长约1.5cm手术瘢痕,愈合可。
实验室检查:血常规:WBC 14.58×10^9/L,E% 61%,Eos 8.89×10^9/L;ESR 59mm/H,CRP 25.7mg/L,PCT 聽0.05ng/ml。
辅助检查:5-17胸部CT检查:双肺散在条片状、结节状及空洞性病灶,双侧少量胸腔积液,心包少量积液。
三、临床分析 病史特点:患者青少年女性,亚急性病程,主要表现为“胸痛、干咳”,无发热、咯血,病程中有左手指软组织感染,实验室检查示外周血嗜酸性粒细胞显著增多,炎症标志物轻度升高,自身抗体阴性,结核、隐球菌和其他真菌、寄生虫等相关检测,均无异常发现,胸部CT示两肺散在结节和斑片影,短期内病灶部位有变化,其中一处有小空洞形成。抗感染效果不佳。初步考虑以下几种疾病: 1.寄生虫感染:常有生食鱼虾史,亚急性或慢性起病,全身毒性症状相对不明显,可累及肺部、皮肤、心包等。肺部可表现为多发斑片渗出影、空洞、“虫体移行征”、病灶可呈游走性;若累及胸膜可出现气胸、胸腔积液。该患者病程及胸部影像学符合寄生虫感染,但寄生虫抗体及外院气管镜结果均无提示。 2.血液系统疾病:如嗜酸性粒细胞增多性白血病、朗格汉斯组织细胞增生症等,可表现为肺部、皮肤、软组织等多部位累及,该患者左手腱鞘炎术后病理无相关血液系统疾病证据,必要时进行骨髓穿刺进一步明确。 3.过敏性疾病:通常有过敏原接触史,可出现嗜酸性粒细胞升高、IgE升高,肺部病变多呈弥漫性分布,急性期可表现为弥漫性磨玻璃影,亚急性/慢性可表现为小叶中央型结节、网格状、牵拉性支气管扩张、甚至蜂窝肺等。 4.其他:如自身免疫性疾病、恶性肿瘤等可继发嗜酸性粒细胞增多,同时也会有原发病的相关症状,外周血相关检查、影像学检查可进一步证实。
四、进一步检查、诊治过程和治疗反应 5-19 支气管镜检查:右中叶支气管黏膜见多个小结节突起,于该处活检。余官腔未见异常。另在透视下于右下叶外基底段病灶处活检。 病理:(右中叶、右下叶外基底段)少量支气管壁和肺组织,大量嗜酸性粒细胞浸润,伴嗜酸性结晶形成,局部组织坏死,伴组织细胞反应,PAS、抗酸、六胺银染色均(-)。与病理科反复沟通,未见虫体、虫卵等寄生虫证据。 5-19 中国CDC寄生虫病预防控制所(上海):寄生虫抗体结果报告:阴性。
教授查房:仍高度怀疑寄生虫感染。5-19开始予以诊断性抗寄生虫治疗,方案:吡喹酮1.2g tid*3d口服。
难道胸壁病灶也是虫体移行的证据? 5-23 行介入超声下右下胸壁肿块穿刺术。 仍考虑寄生虫感染可能性最大,但种类不明。肺组织标本送至复旦大学医学院病原生物系实验室进行PCR检测。 更换抗寄生虫治疗药物:5-26开始阿苯达唑0.4g bid*7d,口服。之后随访炎症标志物嗜酸性粒细胞、CRP、ESR较前下降,但不如第一次治疗后下降明显,评估阿苯达唑治疗效果不仅吡喹酮。 6-5 开始第3次抗寄生虫治疗(即第2次吡喹酮治疗,用法1.2g tid*3d口服)。复查嗜酸性粒细胞、CRP、ESR进一步显著下降。6-8出院。 7-3门诊随访,CRP、ESR降至正常,Eos 仍偏高(0.69*10^9/L)。门诊给予第4次抗寄生虫(第3次吡喹酮 )治疗。7-7 复旦大学病原生物对肺组织的PCR检测结果报告:大平并殖吸虫! 7-20 开始第5次抗寄生虫治疗(第4次吡喹酮治疗)。治疗结束后即7-24门诊随访:CRP、ESR、Eos均降至正常;右下胸壁和左手大鱼际处肿胀完全消失,胸部CT示肺部病灶基本吸收。
五、最后诊断与鉴别诊断 最后诊断 大平并殖吸虫病(肺、胸壁、手部)
诊断依据 患者起病较缓,肺、胸壁和手部等多部位累及,外周血嗜酸性粒细胞显著增多,胸部CT示两肺多发结节、斑片影,似呈游走性,部分伴空洞形成,抗菌药物治疗无效,要高度怀疑寄生虫感染。寄生虫血清抗体阴性,可能此与试剂盒敏感性不足和能检测的寄生虫种类较少有关。肺组织及胸壁病变组织病理学检查虽无明确寄生虫证据,但见大量嗜酸性粒细胞浸润,是寄生虫感染的重要间接证据。胸壁病灶组织进一步送寄生虫PCR检测,结果“符合大平并殖吸虫”。结合后续抗寄生虫后血嗜酸性粒细胞、ESR、CRP均降至正常,两肺病灶以及右下胸壁和左手大鱼际处肿胀完全消失,故本例寄生虫感染诊断可以确立。
六、经验与体会 近二十年来,我国寄生虫病正成为少见病甚至罕见病,但仍有一定发病数量。中山医院感染病科在过去2年内诊断了6例寄生虫病,包括肺吸虫、血吸虫、曼氏裂头蚴等,均为其他医院作为疑难病转入我科,误诊时间长达数月。临床医生对寄生虫病需要保持警觉性,否则极易漏诊和误诊。本例外周血嗜酸性粒细胞非常高,且全身多处病灶,不应该轻易排除本病。 寄生虫的诊断方法,血清学方法敏感性不佳,如检测阴性,不可以轻易排除。必要时应咨询相关专家,了解本地区可获得的其他病原学检测技术,比如本例最后采用PCR得以明确诊断。 寄生虫的诊断性治疗,临床很少使用。我们认为对个别疑难病例,如临床征象和疾病发展过程,高度怀疑寄生虫时,可以尝试诊断性治疗。吡喹酮与阿苯达唑片是最常用的两种抗寄生虫药物,安全性较好,对于微孢子虫,毛细线虫,钩虫,蛔虫首选阿苯达唑,而并殖吸虫、绦虫、姜片虫首选吡喹酮。本例初期病原体不明确,首次使用吡喹酮后考虑阿苯达唑覆盖病原谱更广,故改用阿苯达唑,但治疗效果欠佳。最终确定病原体为并殖吸虫,故吡喹酮效果佳。 并殖吸虫最常见的是肺吸虫,多分布于亚洲、西非、中美和南美洲。人类食用未煮熟的虾蟹、或虾蟹污染器具,均可能感染并殖吸虫,可引起很多肺与肺外病变。急性并殖吸虫于感染后3周发生,成虫引起肺内囊肿或脓腔、肺实质出血、嗜酸性粒细胞浸润的炎症反应。痰液镜检可见坏死组织及虫卵,约2/3受染者有胸水、气胸及胸膜增厚。肺外最常受累部位是脑、腹内脏器和皮肤,引起占位性损害、脓肿和游走性肿胀。而本例PCR结果提示大平并殖吸虫,文献报道人类感染极为罕见,该患者嗜酸性粒细胞显著升高,2个疗程后肺内病灶仍未吸收,嗜酸性粒细胞仍偏高,至吡喹酮治疗4疗程后肺内病灶基本吸收、嗜酸性粒细胞降至正常,较之前诊治的肺吸虫病,治疗更困难、所需疗程更长。
上海中山医院感染病科 特需、专家、普通和专病门诊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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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编辑:小小牧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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