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人文包括了宗教、法律、历史、人类学、伦理学、心理学、文学等多个学科。简单地说,它是通过应用人文科学的内容和方法来服务于医学教育和病人的。粗略地回顾一下医学人文的发展史可能更有助于我们理解其重要性。20世纪60至70年代,由于医生仅仅关注专业本身,从而造成患者群体对于医学专业产生对立情绪,并要求更多参与医疗决策,而且在越来越多的社会政治活动中,普通民众对医疗健康保障的诉求也越来越多。60年代宾州州立大学和南伊利诺大学最早开始成立医学人文系,而美国内科医学委员会也开始强制在住院医师的临床培训中增加对医学人文方面的考核。此后医学人文研究快速发展,开展相关研究的院校数量迅速上升,到1999年,75%的美国医学院校开设医学人文课程。1995年起创刊发行Academic Medicine (Acad Med)专门发表医学人文相关文章。此后,JAMA、Lancet等顶级杂志亦开始增设相关内容版面。
如果失去了对病人的关怀,在此基础上的临床抉择不过是老道的拉斯维加斯赌徒的选择
医学人文和临床工作有关吗?我们是否需要学好这门课程才能成为一名好医生?这些不仅是我们的问题,同样也是美国住院医生的问题。当循证医学已成为指导美国临床医疗工作的主流思想时,医学人文亦在迅猛发展。一位教授曾说:“临床医学和医学人文分别代表了医学科学的两极,循证医学的发展虽然看似为临床决策带来了更多理论依据,但同时却让我们比任何时候都更加依赖于医学人文的帮助。我们在无数设计严谨的临床试验中得到了一系列统计结果。这些数字看似无比科学,但如果失去了对病人的关怀,在此基础上的临床抉择不过是老道的拉斯维加斯赌徒的选择。”
在UCSF学习期间,每周一次的内科大查房1/3左右的内容是医学人文教育,而平时各种讲座,这一比例甚至可达1/2以上。你看小说吗?你听音乐吗?你喜欢诗歌吗?你懂得语言的艺术吗?你了解病人如何看待医生吗?大多数时候,它并不是一门艰深的课程,甚至有时看来就像是娱乐,但带来的影响却改变着医生自己和病人。医生是个孤独而脆弱的群体,绝大多数时间都分配给了工作和学习,背负着越来越多病人及其家庭的痛苦与不幸,整日说着只有圈子里才能理解的术语和感兴趣的话题,冷落了家人,疏远了朋友,麻木了情感。这些在社会其他群体看来都是难以理解的傲慢和冷漠。难怪患有脊髓多发性硬化的美国女哲学家S. K. Toombs会喊出:“医生你仅仅是在观察,而我是在体验。”其实医生非常需要理解,我们需要让病人和他们的家人知道医生在关注他们的痛苦,需要让他们理解医生的决策。